藝術品網拍虛火旺 “淘寶模式”水土不服

☉記者 李虎 ○編輯 陳羽"雙11"熱潮還未退去，儲存在馬雲剛剛宣佈"雙11"銷售額突破300億，北京秋拍即將開槌的大背景下，淘寶再次與大型線下拍賣商保利合作，在線拍賣藝術作品。不過，相較于此前的傅抱石專場61件作品成交58件、以及8月淘寶保利網拍周的輝煌成績來說，此次名為"朋友——畫家筆下的動物世界"的專場拍賣成績顯然不盡如人意，58幅作品流拍16幅的成績使得"淘寶是高成交率保證"的樂觀判斷遭遇挑戰，而業內人士也表示，此次拍賣的整個流程中出現的問題和疑點也凸顯了藝術網拍"淘寶模式"亟待完善，淘寶、保利想通過此種模式在藝術品電子商務中分一杯羹還需要走很長的路。線上線下價格懸殊由於本次拍賣沒有官方公告，所以記者據最後頁面統計了本次拍賣的最終交易結果。參拍的58件作品中有16件的出價人數為0，有26件作品的出價人數僅為1或2。其他幾幅作品即便是經過激烈競價，最後的成交數字和線下同類作品拍賣交易數字比起來也顯得"過分便宜"。此次拍賣的58幅書畫，最高起拍價為15萬元，絕大部分作品均4000-10000元起拍。其中黃永玉作品《朝發圖》起拍價1萬元，經歷169次競價後價格為30.54萬元，花鳥畫大師陳之佛作品《高瞻遠矚》經118次競價後為5.02萬元，另外競價較為激烈的分別是彭先成的《游春圖》、李可染的《牧牛圖》、黃永玉的《千里圖》。中央美術學院數據監測中心數據顯示，黃永玉、陳之佛、李可染等大師目前的平方尺價均在15萬元/尺以上。而此次上拍作品，黃永玉《朝發圖》為4尺、陳之佛《高瞻遠矚》為2尺、李可染《牧牛圖》為1尺，遠低於線下拍賣的市場價格。如果此為最終成交價格，對於委托拍賣的藏家來說無疑是一次糟糕的網拍體驗，而那些鮮有人乃至無人出價作品，更是慘遭流拍，他日即便出現在線下拍場，也會多一項不利於日後成交的數據。對於此次網拍成績慘淡，嘉德在線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經理認為，本次淘寶和保利合作，在網絡拍賣宣傳力度和時間選擇上均不妥當，盡管以"網拍"為秋拍暖場目的明顯，但上拍作品大多為應酬之作，缺乏代表性是最大的硬傷。在流程上也顯得較為倉促，最後成績單不理想是必然的結果。離奇的拍賣流程此次網拍相較于以前傅抱石專場和保利網拍周的最大特點是極其低調，不僅在拍賣前後均無媒體報道，甚至在保利官網上也沒有提及這次拍賣，記者之所以能夠注意到此次網拍，完全是因為"雙11"網購時的一次偶然點擊。另外，本次網拍與以往在拍賣前兩周就在北京、上海預展不同，此次網拍未能在京滬乃至其他地方組織預展。僅在拍賣作品頁面中有作品的數碼照片、畫家本人的介紹，以及告知拍賣後保利將給買家出示拍出證書，並沒有出版和展覽信息。業內人士表示，僅憑這些信息根本無法判斷作品的真偽。耐人尋味的是，此次網拍的流程也比較離奇，在總計36個小時的拍賣時間中，記者多次目擊拍賣的出價情況，在距離結束2個小時的時候，全場作品還僅有13件有人出價，而在交易截止前最後45分鐘，出現了幾十個賬號對數十幅作品同時出價的情況，據記者初步統計mini storage本次參與網拍的賬號總共為69個，其中有17個賬號參加了競價最激烈的六幅作品競價。更讓記者感到奇怪的是，在此次拍賣的最後階段，盡管首頁上已經顯示拍賣結束，一些作品網頁上的"我要競價"按鈕顏色由紅變灰（無法進行競拍操作），但直播顯示仍然有許多藏家在參與出價。拍賣公告的結束時間為22點整，但最後一幅拍出作品的出價時間為23點35分。對此，記者分別致電保利和淘寶，淘寶拍賣頻道表示他們僅是平台提供商，具體操作情況由商戶自行控制，而保利給出的答複是，此次拍賣實際操作方為藝典中國網，保利僅提供拍品不參與拍場組織。幾經周折，記者聯繫上藝典中國網保利淘寶網拍項目的執行總監王梓，他對於最後時刻進場買家賬號突然增多以及網拍延遲結束時間的情況表示"這是網拍慣例，最後時刻出手更有利於避免更激烈的拍場交鋒"。網上拍賣面臨巨大誠信壓力今年5月，淘寶網和保利首次合作的"傅抱石專場"初戰告捷，引發業內大規模關注的同時，給了很多想參與拍場又不願意線下交易的藏家另一個選擇。業內人士表示，之所以保利此次在北京三大拍賣公司即將秋拍之前組織此次網拍，或許是處於為秋拍暖場的考慮。北京保利執行董事趙旭也曾對媒體表示，拍賣公司自己成立線上拍賣平台面對的仍是原有的線下客戶群，與電商平台的合作是為拍賣行開拓新市場。此外，通過網絡競拍，還能節省拍賣成本。然而有分析認為，網絡拍賣目前還處於探索階段，在線下藝術市場尚且處在"亂象叢生"中，單單指望電商的信譽評價體系為網絡拍賣保駕護航是不現實的。一位多年參與藝術品拍賣的資深業內人士對記者表示，網拍現在雖然很熱，但還面臨著巨大的誠信壓力。例如目前網拍效果最成功的"傅抱石專場"，最後成交的作品是否是傅抱石真跡要打問號，因為拍業人士均知道傅抱石作品在市場上流傳極為有限，一家拍賣公司短時間能找出如此多作品組成網絡拍賣專場，最後的成交記錄也無太大驚喜，這足以說明還是有相當數量的藏家和買家並不認可這種交易模式。華東師範大學教授、藝術研究所副主任胡懿勳對記者表示，近年來，藝術品電子商務隨著移動互聯網爆發式增長展現出如火如荼的發展態勢。在傳統線上拍賣商搶佔市場的同時，線下拍賣商對網絡拍賣也躍躍欲試，不過一直沒能找到讓競拍人接受的方案，所以規模難有起色。傳統拍賣行與淘寶等第三方網絡平台合作網拍是一種創新，但藝術市場與淘寶所擅長的零售市場比起來，許多方面並不能套用，藝術品對於質量、品相、獨特藝術價值等方面的要求極高，而零售型電子商務只對價格和真偽敏感。因此藝術品電子商務想要如同網購一樣深入人心，還需要很長的路要走。國外目前也沒有相對應的成功先例，此次淘寶保利秋拍並不理想的成績單，應該是中國藝術品市場電子商務曲折發展的一個縮影。對於線上藝術品市場來說，當務之急是線上市場能夠"倒逼"線下市場的良性發展，而不是再次在不健全的鑒定體系以及暗箱操作中誕生一個混亂市場。而作為線上市場的參與者，如何在現有環境下避免線下市場的問題在線上市場重現，是擺在中國藝術品線上市場參與者面前的一道持續性難題。self stor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