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0月5日 星期六
全國版) - (互聯網出現之前 他已預言了網絡的本質
陳朝 IT人,自存倉北京威廉·吉布森是個傳奇。盡管很多科幻迷對他的大名耳熟能詳;盡管很多人都喜歡引用他的名言:"未來已經到來,只是分佈不平均而已";盡管很多人知道他是賽博朋克文化的開創者———但是,他的大部分小說沒有中譯,即便是大名鼎鼎的《神經漫遊者》,讀過的人也不多。這本書至今出版了三個譯本:1999年的譯本,最近的台譯本,和今年科幻譯者D enovo完成的新版譯本。之前兩個譯本質量堪憂,也很難買到,很多慕名已久的讀者都沒機會欣賞這本書。現在最新這本《神經浪游者》出版,可能意味著之前的譯本可以退休了。如果只看故事簡介,《神經浪游者》像是一本低俗小說:美豔的女殺手、犯罪組織肆虐的城市、一手遮天的跨國公司,被威逼利誘的主角參與一場冒險。類型小說的元素在這本書里一樣不少。然而只要讀過這本書就知道它的意義:在1984年,威廉·吉布森創造了一個意向紛亂的世界,網絡牛仔將大腦與網絡互聯;覺醒的人工智能接觸人類,尋求自身的意義;人類用手術改造自己的身體,植入機器。在真正的互聯網出現之前,這些元素就第一次被如此生動、如此直觀地表達出來。威廉·吉布森這位被稱為"先知"的小說家,1948年生于南卡羅萊納州,幼年隨父親在美國四處遷移。父親很早去世,18歲喪母,這個無根的青年高中沒畢業就開始在美國游歷。青少年時代他經歷了美國反文化運動。當被越戰徵兵機構徵招時,他對面試官說他活著的目的就是嘗遍所有迷幻藥。之後他游歷了希臘和土耳其,最終定居加拿大。其間寫作的一些短篇小說中,《神經浪游者》的題材已經初露端倪。1984年,他正在寫作《神經浪游者》,碰巧看了1982年的電影《銀翼殺手》。電影改編自菲利普·迪克的科幻小說《仿生人會夢見電子羊嗎?》。劇中情節有不少改動,然而黑暗的城市、冷雨、霓虹燈,以及灰暗的未來,這些意象深深打動了吉布森。他決定重寫《神經浪游者》的許多章節。現在我們知道,這些意象在之後30年裡,還將不斷出現在各種科幻作品中。這一年《神經浪游者》的出版引起了轟動,一舉斬獲星雲獎和雨果獎,並獲得菲利普·迪克獎。成功來得頗為突然,吉布森本人都不曾預料。小說的故事啟發了太多後續作品,以至於故事不那麼新穎了:底層黑客凱斯命懸一線時,被神秘僱主招募,參與冒險。之後他逐步發現,僱主可能不是一個人類,而是網絡空間中的一個人工智能,而它(他?)的目的也逐步揭開。著名科幻作家布魯斯·斯特林評價這一類小說描繪了高科技世界的底層人生(H ightechandlow life),網絡牛仔凱斯mini storage是這樣一位掙扎在科技世界的邊緣人。除了故事本身,頗具特色的還有小說的語言。我們選一兩句中譯來看:"他閉上眼睛。摸到開關。在眼睛後面那片血色黑暗之中,銀色視像從視界邊緣滾滾流入,好像隨機圖像拼成的電影,晃得人頭暈。那些符號、圖形、臉龐,那些視覺信息模糊拼湊成一片壇城。"吉布森的語言被評為預言性的、幻象的、"靈視的"。借用卡爾維諾的術語,他的小說非常"視覺化",用繁複的詞匯勾勒出迷幻的圖景。然而最重要的也許是這部小說的文化意涵:不管是小說中的人工智能還是整個技術世界,都不是人類的朋友或者僕人,也不是一個邪惡、反人類的存在。它們是如此中性、不可判斷,更像是後來未來學家概括的———想要自由的信息和自我生長的技術"生命體"。面對它們,人類的追問甚至有點自作多情。這是在遙遠的1984年,蘋果公司的形象還是一位挑戰者,在超級碗發佈廣告宣傳麥金塔電腦;還要過上3年,中國才接入初具規模的網絡,發出那封跨越長城的電子郵件。而前衛的《神經浪游者》已經出版,並改變了許多東西。首先是科幻小說本身。讀者正對阿西莫夫和亞瑟·克拉克為代表的太空探索小說感到厭倦,吉布森的迷離世界有著濃烈的邪典(cult)氣息,打動了很多年輕人。之後的十餘年,在布魯斯·斯特林等作家的推手之下,一個新的科幻類型得以確立:賽博朋克。人與網絡互聯,黑暗的近未來背景———很多作者開始利用這些元素,建立了新的科幻世界。而之後改變的則是流行文化。賽博朋克中來自反文化運動的地下氣息,被很多樂隊利用,也催生了《黑客帝國》、《攻殼機動隊》這樣的大片,成了主流文化的一部分。互聯網發展起來,吉布森在《神經浪游者》中首創的"賽博空間"(cyberspace)、"網絡"(m atrix)等字眼都被大家拿來形容互聯網。於是很多人說,威廉·吉布森還是這個網絡時代的預言家,一位在網絡之前就把網絡的本質與可能性展示給我們的人。在這本書之後,吉布森並沒有停下來,繼續創作了多個系列小說。其中和斯特林合作的《差分機》幻想了一段虛擬歷史———十九世紀的大英帝國擁有了強大的模擬計算機差分機,從而改變了世界歷史的進程。這部小說又被認為是"蒸汽朋克"類型小說的鼻祖。然而有點遺憾,這些小說大部分沒有中譯(《差分機》的中譯剛剛出版)。更為遺憾的是那個神奇的網絡世界沒有到來。不僅如此,1968年《太空漫遊2001》中那個廣漠、神秘、有待探索的宇宙也離我們遠去。30年過去了,我們沒有去火星,也沒有接入無垠的網絡,這也算是一種壞未來,只是分佈不均而已。儲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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